牲畜，如坦桑尼亚裂谷的这些山羊，对东非的家庭经济至关重要。凯瑟琳-格里洛

放牧是许多非洲人身份认同的核心部分。但这种生活方式是如何以及何时在非洲大陆开始的？古老的 DNA 可以揭示放牧人口是如何扩散的。

作者：玛丽-彭德加斯特博士

人类学教授

圣路易斯大学 - 马德里

作者：伊丽莎白-索丘克

博士后研究员兼人类学助理教授

石溪大学

纽约州立大学（SUNY）

简介

来到东非的游客常常会被成群结队的牛所惊叹，这些牛的牛角、驼峰和被毛花纹绚丽多彩。畜牧业--一种以放牧为中心的生活方式--是许多非洲人身份认同的核心部分。它也是一项重要的经济战略，如今却受到气候变化、肉类需求增长、城市扩张和土地冲突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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畜牧业的根源可能有助于解决这些现代挑战。研究表明，传统的牲畜管理方式--四处走动并与其他牧民交换--使牧民能够在过去几千年里应对环境的不稳定和经济的变化。研究还有助于科学家了解数千年的放牧和牲畜粪便如何塑造了东非的热带草原和野生动物多样性。

那么，非洲的畜牧业是如何开始的呢？目前，大多数考古学家认为，今天家畜牛、绵羊和山羊的野生祖先最早是在中东的 "新月沃地 "被驯化的。考古研究表明，大约在 8000 年前，畜牧业开始在现在的埃及出现并传播。到了 5000 年前，牧民们将死者埋葬在肯尼亚湖岸附近精心设计的纪念性墓地中。两千年后，东非广大地区出现了牧民定居点，至少在 2000 年前，南非出现了牲畜。

大批牛群在坦桑尼亚马尼亚拉湖附近吃草，3000 年来，它们一直是当地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玛丽-普伦德加斯特

还有很多问题没有答案： 动物是否主要通过交换传播，就像现金广泛流通而人却大多原地踏步一样？人们是否带着牛群长途跋涉，一代又一代地穿越整个大陆？是否有多次单独的迁徙，还是只有少数几次，当移民牧民遇到土著觅食者时会发生什么？我们决定利用来自东非各地考古骸骨的古代 DNA 来提出这些问题。

拼凑牧民的遗传史

考古学家研究古代人的垃圾--破碎的陶罐、遗弃的珠宝、吃剩的饭菜，甚至粪便--但我们也研究人本身。生物考古学家研究人类的骨骼和牙齿，以此作为健康、生活方式和身份的指标。

现在，我们还可以对古代 DNA 进行测序，研究遗传祖先。但直到最近，由于种种原因，非洲一直处于 "古代 DNA 革命 "的边缘。DNA测序技术的进步为研究非洲人口历史创造了新的机会。

在我们的新研究中，我们的团队对埋葬在肯尼亚和坦桑尼亚考古遗址中的41个人进行了基因组测序，使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拥有全基因组数据的古人数量增加了一倍多。我们从其中 35 人的骨骼中获得了放射性碳年代--这一点非常重要，因为在东非，人类遗骸的直接年代几乎不存在。尽管我们的工作文化和专业词汇不同，但作为一个团队开展工作意味着要在馆长、考古学家和遗传学家之间建立伙伴关系。

我们研究的这些人被埋葬时，有各种各样的考古证据表明他们与觅食、放牧有关，其中一个人还与农耕有关。这些联系并不严密--人们可能在觅食和放牧之间转换--但我们依靠文化传统、器物类型和食物遗存来试图了解人们是如何获得食物的。

红点是作者研究中的考古遗址。灰点为选定的裂谷遗址。黑星标示的普雷特约翰峡谷地质调查产生了肯尼亚最古老的古代 DNA。伊丽莎白-索丘克

我们根据相关考古证据推断出的生活方式对个体进行分组后，将他们的古代基因组与数百个活人的基因组以及来自非洲和邻近中东地区的几十个古人的基因组进行了比较。我们一直在寻找基因亲缘关系的模式。

我们的一些古代样本与其他已知群体并不相似。尽管我们为记录非洲巨大的遗传变异做出了巨大努力，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现代数据仍是空白，非洲大陆大部分地区根本没有古代数据。尽管我们可以识别出与古代牧民在基因上有相似之处的群体，但随着更多数据的出现，这一情况无疑会变得更加清晰。

放牧分阶段扩展

到目前为止，我们可以知道，畜牧业的传播经历了一个复杂的、多步骤的过程。第一步涉及 "幽灵种群"--我们还没有直接的遗传证据。这些人约有一半的祖先来自生活在中东或可能生活在非洲东北部（我们没有与之相关的 aDNA）的群体，或两者兼而有之，约有一半的祖先来自苏丹群体。当这一群体向南扩散时--很可能是带着牲畜--他们与已经生活在东非的觅食者进行了互动和基因整合。这一互动时期大约持续了 4500-3500 年。

在这之后，古代牧民似乎在基因上保持了自我。我们可以通过一些方法来估算融合的平均日期--即基因在以前相互隔离的群体之间的流动--这些方法表明，融合在大约 3500 年前就基本停止了。

这表明存在着社会障碍，使牧民和觅食者无法在一起生儿育女，即使他们在很多其他方面有互动。另外，觅食者的数量可能远远少于牧民，因此这些族群之间的基因流动并没有对人口产生很大的影响。

到了大约 1200 年前，我们记录了新到达的与近代苏丹人有关的人群，并首次记录了与早期铁器加工和农耕有关的西非人群。在此之后，由农民、牧民和觅食者组成的马赛克社会成为东非的典型特征，直到今天依然如此。

一个有趣的问题是，早期的牧民是如何利用他们的牲畜的。例如，他们喝牛奶吗？尽管今天许多东非人携带一种基因突变，有助于他们成年后消化牛奶，但这可能是最近才出现的。我们对八个人进行了基因变异测试，这些变异导致今天许多东非牧民体内的乳糖酶持续存在。只有一个 2000 年前生活在坦桑尼亚的人携带这种变体。也许当时很少有人从事乳制品生产，但也有可能人们找到了创造性的烹饪方法--例如发酵牛奶或酸奶--来避免消化不良。

文化多样性和生物多样性并不相同

考古学家有句名言："陶器不是人"。我们不能假定特定的器物风格反映了具体的身份--就像我们今天不会假定，选择千鸟长袍还是莱德霍森长袍是由 DNA 决定的一样。

陶器是过去的特百惠--经久耐用，在考古遗址中无处不在。但风格与祖先身份之间并不总是有联系。我们比较了与两种截然不同的器物传统--萨瓦纳畜牧新石器时代（A）和埃尔门泰坦时代（B）--相关的墓葬，结果没有发现基因差异。史蒂文-戈尔茨坦在肯尼亚国家博物馆

在肯尼亚和坦桑尼亚，考古学家之前已经确定了两种早期牧民文化传统，它们因不同的陶器风格、石器来源、定居模式和埋葬习俗而有所区别。创造这些文化的人大致生活在同一时期和同一地区。一些学者假设他们说不同的语言，有不同的 "种族 "身份。

我们最近的研究没有发现与这些不同文化相关的人之间存在基因差异的证据；事实上，我们对他们之间的密切关系感到震惊。现在，考古学家可以提出一个不同的问题： 为什么在关系如此密切的邻居中会出现不同的文化？

(重新发现失落的地方和人

古代 DNA 正在为东非大裂谷等早期畜牧业关键地区的历史提供新的线索。玛丽-普伦德加斯特

我们最令人兴奋的一些发现来自意想不到的地方。博物馆的架子上摆满了可能改变游戏规则的藏品，这些藏品尚未被研究或出版。在一个储藏室的角落里，我们发现了一个托盘，里面装着两具残缺不全的人类骸骨，这两具骸骨是 20 世纪 60 年代在普雷特约翰山谷（Prettejohn's Gully）进行裂谷地质考察时发现的。虽然没有什么背景信息，但在馆长的鼓励下，我们对遗骸进行了取样，看看能否至少确定它们的年龄。

我们震惊地发现，这些距今 4000 年的墓葬提供了肯尼亚最古老的 DNA，埋葬在该遗址的男女可能是东非最早的牧民。多亏了他们，我们才能证明肯尼亚牧业的传播涉及祖先不同群体的几次单独迁移。我们可以从更古老的藏品中学到很多东西，考古学家并不总是需要挖掘才能有新的发现。

档案是古代 DNA 研究的关键部分，有时会导致重新发现被遗忘已久的考古藏品。伊丽莎白-索丘克在肯尼亚国家博物馆

古 DNA 研究不仅能回答我们共同的过去。它还提出了必须由其他领域回答的新问题。我们的研究结果并没有告诉我们迁徙和混血在社会方面意味着什么。是什么促使人们带着牲畜迁移？当生活方式截然不同的人们相遇时发生了什么？过去一直生活在东非各地的觅食者，他们的后代如今已寥寥无几，他们的命运如何？

最终，我们希望通过研究过去的畜牧业--并展示这种生活方式的复原力--能够在某种程度上帮助我们理解牧民今天所面临的挑战。

原文由《对话》于2019年5月30日发表如何做好股票配资

发布于：浙江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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